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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鳴.貉】傳說興衰 第二章 帶著那名的旅人 02-End

達人殿堂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兩人,為了同樣的約定出現在此——周圍的人不要竊竊私語甚至開始押起賭金的話,這種赴約戰鬥或許會更有感覺。   這是間酒吧,沒有房間給旅客住在老闆心裡是很正常的。於是正當昨天溫尼爾前腳走出大門時,就不知有多少人從側門衝出,盡其一切所能告訴越來越多人,哪怕少一個人知道都會成為自己的遺憾一樣。感謝這些八卦子弟們的努力,今日酒吧的人數很有可能突破了新高。   今日的主題是什麼,大家心裡都清楚的很——「奪命黑光對上傳說中的蒼與赤!」,聳動的標題吸引了不少圍觀群眾,能夠親眼目睹一場英雄們之間的對決可說是非常罕見的,這也導致大小的賭局在此開桌,莊家們都希望能夠趁這一次撈一筆大的。   「不會要在這裡開始吧?」年輕旅者的表情有些擔心。這也難怪,酒吧被擠地水洩不通,唯一的空間就是從門口筆直走到吧台這段二十步左右的距離而已,溫尼爾的大劍隨便一揮都會落下腦袋瓜或是某人的斷肢。」   「外邊,我已經找好場地了。」溫尼爾放下手中的酒杯,早上小啜一杯也是必要的。   兩人步出大門,側門也在老闆的驚呼聲之下塌掉門邊僅存的地板,就連們也被推到歪了一邊。眾人緊隨在他們兩人之後,人群也不忘與兩人保持十公尺以上的距離,這是為了避免兩人突然打了起來。老闆也跟在後端,也不想管酒吧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只知道自己心中的熱血好似沸騰。   港口的貨物集散區,冬天船隻不出航時大都在屯積來自大陸方面的貨物,直到春天至夏天期間才由各個商團的船隻將貨物由海路運走,所以秋天這個時候,貨物集散區大都呈現空無一物的狀態。   此港口位於大陸中心,為全大陸的貨物運輸心臟,且正緊鄰廣大腹地之因,港口的規模算是首屈一指。大小造船廠林立、旅館也是四處在開……唯獨酒吧,至今仍維持全港口僅此一家的狀況,大概是因為就算新開了酒吧也不會有人上門喝酒的緣故——在這人來人往的港口地方,酒吧賣的往往只有知名度而已。   「我不知道你是透過陸路還是海路來到這的,但還是歡迎你看看全大陸最大的貨物集散地。雖然場內的安全我無法保證,不過惡意性質的陷阱我可以保證這裡絕對沒有。」溫尼爾客套性的說著。   年輕旅者在四周走動著,偶而注意一下不遠處兩三箱無人管理的木箱,時而閉眼深思,就是沒有任何實際調查性的行動。   「嗯,開始吧。」   有些超出溫尼爾的預料之外,這也是他所期望的。溫尼爾將劍拔出劍鞘,依舊沒有任何與劍鞘的摩擦聲,漆黑劍身在上午的陽光下更顯漆黑,而其上的血紅骷髏頭卻與秋末近似冬霜那般的寒冷。   「溫尼爾.赫曼,奪命黑光,拜見!」   真的是第一次決鬥吧。年輕旅者對於報上名號這方面的事情有些遲鈍,但他還是做到了。   「魯庫魯斯.帆……蒼與赤,拜見!」   「很有神秘感的名字,很符合撲朔迷離的傳說啊!」溫尼爾針對魯庫魯斯的名字笑道。魯庫魯斯也不甘心的回嘴:   「從名字也可以知道,大叔肯定是個喜愛榮耀感的傢伙。」   戰鬥便是如此唐突的開始。   兩人對看良久。溫尼爾以右手持劍,左手輕撫劍身,但劍尖仍不忘緊盯對手。他的左腳向前微蹲,右腳則是打直著緩緩後退,整體表現一種獵人立於石上射箭之姿。   魯庫魯斯看上去還無法拋離緊張感,但他兩手有如無力般的垂在腿上,身體重心有些前傾。不看表情的話,整個人在動作上傳達的只有從容與自適。   上午,吹的是由大陸吹向海洋的陸風,來自大海的鹹味卻仍不減一分。如今這個時候,空氣中的海鹽味道又更添加了幾分一觸即發的氣氛。人群躲在約莫五百公尺外以望遠鏡觀看這場決鬥,會退到這麼遠據說是老闆的建議,以安全為考量——遇上這兩個著名人士的對決,被波及到有幾條命都不夠用。   正午的太陽沒有夏天熾熱,秋意的涼爽將太陽的熱力轉為溫暖和煦。陸風帶著防風林中的泥土與青草至海面上,讓永遠只有鮮魚及海鹽的海面增加一點變化。微風吹動魯庫魯斯的帽沿,像是個頑皮小孩在上面玩著盪鞦韆的遊戲。   ——風勢突然增強……!   面向大海的魯庫魯斯,不可能會感受到還自海洋的海風,卻有一到不為人知的銳利狂風襲向自己,媲美死神偷偷揮出的巨大鐮刀。魯庫魯斯馬上向後一蹬,靈活的身軀往空中一彈,旋轉一圈後平安落地。   然而長袍上的連帽代替腦袋,無言地在空中翻滾、落下。魯庫魯斯的容貌就這麼露了出來,一張近於女子的臉龐,只是上面有些因傷留下的細痕而已,這些傷痕並不會遜於溫尼爾臉上因戰鬥所受的傷。   「利害,看來你說你是蒼與赤應該不假。」溫尼爾突現在魯庫魯斯面前,笑盈盈地看著自己……怪哉,他剛剛不是才在自己面前十步左右的距離嗎?   「真快的移動步法……」   「快的是我的劍。」   黑雷猛竄,自四面八方朝魯庫魯斯殺來!魯庫魯斯不慌不忙的再周圍發出一道由冰構成的圓形護罩罩在自己周圍,結果這東西頂多只能減緩一點溫尼爾的攻擊速度而已,黑雷突破了冰護罩直撲魯庫魯斯,他只得滾到一旁閃開交集的黑雷。   「魔法是抵擋不了我的劍的,沒有足夠的詠唱時間只會出來半調子罷了。」溫尼爾再度揮動手中的劍,漆黑鬼神恨不得將魯庫魯斯大卸八塊。   「那這個呢?」魯庫魯斯舉起雙手,結成手印向前平舉——刺眼的光芒從手印中心爆出,溫尼爾完全沒想到對方會使出盲眼魔法這種近於三腳貓的手段!   「真沒想到蒼與赤會這麼卑鄙!」溫尼爾破口大罵,左手揉著雙眼以求盡快復原。魯庫魯斯站起,抓住這個機會就是往溫尼爾衝過去!   「抱歉,家父曾經說過:「對決中並無手段之分。」,只要是自身之力都可善加利用——得罪了!」魯庫魯斯掠過黑劍,正要將手中那團灼熱焰球擊向溫尼爾的胸口時……   鏘!   「這……」   「別輕舉妄動啊……」   漆黑的路障筆直擋在溫尼爾與魯庫魯斯,血一般的骷髏頭狠瞪著魯庫魯斯,迫使他停止接下來所要做的任何事情。魯庫魯斯偷看溫尼爾一眼,他不太相信自己的盲眼魔法這麼快就會恢復……溫尼爾的眼睛根本沒有張開!   「真想看看你現在的表情,一定是很錯愕吧?告訴你,這種東西只要是學劍的都一定會啦!」掄起黑劍就是往魯庫魯斯劈去,要不是溫尼爾的眼睛還沒好,魯庫魯斯也不會只有衣服被砍破這點小事而已。   「還是只有擦到嗎?」溫尼爾像個瞎子一樣,但他絕對不會胡亂摸索;像個動物一般,他仔細聆聽,細聞風中殘留的其他味道——有如狩獵者。   經歷過多少戰鬥,閉眼戰鬥對溫尼爾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雖然自己有進行過類似的訓練,但實戰仍然是增加經驗的最好方式。你是否被人在黑暗中偷襲過?當睡覺的時候,被放冷箭是什麼樣的滋味?更別提那些心地狹隘的人了,各種下留手段溫尼爾都有遭遇過——盲眼魔法,不過是眾多手段的其中一支。   魯庫魯斯採取其他對策,現在正是詠唱強大魔法的好機會。打出幾個手印,魯庫魯斯低喃幾聲不知名的古老句子,內斂的魔力釋放出來,好比有勁的微風……無情的黑雷再一次落下!   溫尼爾的眼睛顯然是還沒好起來,他的直覺也顯然如野獸那樣誇張。和第一次的攻擊一樣,溫尼爾的移動速度讓人很難察覺到,快劍技巧就算在盲眼的狀態下還是犀利的很!   「想放魔法?門都沒有!法師之所以怕我就是因為我對魔力的反應比一般人高的多,誰叫我是個用劍的戰士呢?別逃呀!」   溫尼爾已經可以睜開雙眼了,當他看見準備開溜的魯庫魯斯就往他砍去,雖然照樣被逃掉了,溫尼爾也開始厭煩的大吼:   「蒼與赤只會逃跑而已嗎?還是說你看不起人啊?既然這麼想試探實力,就讓你瞧瞧我的實力!」溫尼爾刻意放慢動作,劍尖瞄準十步之外的魯庫魯斯,全力一揮——原來如此,這就是溫尼爾為什麼能夠瞬間移動十幾步的秘密!   揮出去的劍帶有強大的衝力,甚至連溫尼爾本人都與劍一起飛了出去!   「……你故意的吧?」   「你再繼續小心翼翼下去,我們都要打到天黑啦!」再順手給他一劍,魯庫魯斯照樣往旁一閃。   「如你所願。」魯庫魯斯的眼神不再猶豫,緊盯著溫尼爾,之前的緊張感似乎都是裝出來的一樣。   溫尼爾也加快手中黑劍的刺擊速度,魯庫魯斯的身手不凡更凌駕在其上。只見他輕鬆的在黑色劍陣中來回穿梭,現在的溫尼爾就連魯庫魯斯的邊都砍不著……溫尼卻一點難色也沒有?   「果然就跟我估計的一樣,看來我也要稍微使出一下實力比較恰當。」   「什麼?」魯庫魯斯不敢相信,溫尼爾也在試探自己?   冰涼的寒意滑過魯庫魯斯的喉頭,死亡的輕撫令人作嘔,暴風雨之前的詭異靜謐流洩出一股暖意,那溫熱在冰冷離去的同時傾洩而出……自己受傷了?   眼睛很難去捕捉到,因為那種攻擊乍看之下是不可能的,一把比普通長劍還要大上至少五倍的雙手闊劍怎麼能夠做出宛若匕首的攻擊弧線?魯庫魯斯衷心的感謝自己敏銳的反應,不然後果可能不只是脖子被劃傷。   那是一道黑雷,更為細密、銳利的黑雷,平常那種磅礡的氣勢收斂成些微的殺意,平常那種使人印象深刻的攻擊殘影更只剩下一條輕描淡寫的黑線,而飛散的紅光來自於其上的骷髏圖像、以及對手的鮮血。   「這才是真正的奪命黑光。」   笑,出自於自信。 ----------------------------------------------------------------------- 來源 :鐘鳴.貉